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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修复就是保留其中的历史证据

来源:海南文化网 发布日期:2016-10-31 10:56:00 浏览次数: 字体:[大][中][小]关闭本页

“要保留旧气修旧如旧”,艺博院修复师林祥清称:

进入艺博院的工作区域,走下两层较为昏暗的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到达一堵大铁门前,在这厚重的防盗门后面,却是另一个让人感觉豁然开朗的世界。与上面明亮堂皇、人来人往的展厅不一样,这里安静如水,日光从窗外透入,地板一尘不染,桌子摆放有序,沾满了白纸条的大板齐刷刷排在墙边……原来,这就是广州艺术博物院文物保管部属下的艺术修复室。门后,修复师林祥清正在静静等候着收藏周刊记者的到来。

1957年广州艺术博物院建院之初,就已经设有书画修复室。从退休的老师傅到林祥清,一代接一代,仿佛在进行一场书画修复的接力赛。“修复就是画作 生病 了,我们就是 治病 的医生。虽然从事这一行很辛苦,但能与各种藏品零距离接触也未免不是一件乐事。”林祥清如是说。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实习生 梁婉莹

“书画修复让我与馆藏的作品零距离”

1957年,广州艺术博物院成立,修复室也随之建立起来;1980年,艺博院方面曾派了一批人到故宫学习古书画装裱;到了2013年,广州艺术博物院被列为国家一级可移动文物修复资质单位。其中,林祥清就是由当时的老师傅带出来的徒弟。“我从事书画修复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了,现在艺博院书画修复方面主要是我在负责。”说着,林祥清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林祥清从小学开始学习书法,对书画兴趣浓烈,并且从1995年开始,就跟随我国著名书画大师赖少其先生学习书画六年,拥有深厚的书画功底。正是这份基础让其接触到了书画修复这一领域,“我在抄写《心经》的时候,偶尔写错了,我可以将其挖出来再进行填补,这可能是我最先接触的修复,让我觉得非常着迷。而且书画修复让我可以与馆藏的作品零距离接触,于是我便投身向书画装裱修复,向馆内的老师傅学习”。而在此之前,林祥清都在潜心于自身的书画创作。

“坚持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一件被历史尘封、千疮百孔的古书画,经过修复师的巧手,古风神韵得以重现——如果说古书画是过去时,那么古书画修复就是重现过去的现在进行时。书画修复装裱者的角色不只是手艺人,更近似于“画医”。

“我们馆藏藏品特别多,根本做不过来。修复持续过程有可能要一个多月或更长时间,书画修复很重要的是要做完一步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做。如作品托底要等画作干透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很是耗费时间。”说到需要自己去修复作品,林祥清甚为激动,就像是一位内敛又火爆的父亲。他向记者表示,光是艺博院需要修复的作品,他干一辈子都修不完。

亟需修复的古书画数量庞大,然而纵观全国,从事专门修复的专业人员依旧非常少,相关的修复专业也是近几年才有了设立。林祥清告诉记者,现今很多美术馆博物馆对于馆藏的古书画甚至没有修复能力,只能委托其他有实力的单位来做。“现在来看,这个行业不一定会有人肯做,因为刚开始进行修复,会非常累,或许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才能依靠这门手艺赚到钱,然而坚持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对话

修复就像是“画作”病了 我们就是“治病”的医生

收藏周刊:据您了解,如今从事修复工作的人多不多?古书画修复的发展现状如何?

林祥清:全国范围内很多博物馆美术馆都缺乏古书画修复方面的人才,但矛盾的是很多领导都不是特别重视这个方面,他们把修复师等同于工人而并非技术人才。我在北京开参加“国家美术藏品保存修复国际研讨会”的时候,据在西方博物馆从事修复工作的人员介绍,作品是否适合展览、出版成刊物都必须要经过修复师的确定后才能继续下一步。现在展出的藏品通常都会有残缺,事实上已经不适合再进行展览,正是基于这样的基础上装裱师会有很大的话语权决定作品是否可以继续展出。但在国内不一样,作品都是领导委托下来的任务,或者是急需要进行展览之前才想起要修复。我在北京学习的时候有好几位从事这一行业的同学都曾经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在这方面,我们院领导就做得非常好,他会尊重修复师的意见,也会尊重这件作品,不会强制性要求怎么做什么时候完成。

收藏周刊:除了艺术品的修复,相应的保存措施是怎么样的?

林祥清:修复就像是“画作”生病了,我们就是“治病”的医生。当然预防性的保护比损坏后的修复要更好。古书画材质方面有纸本和绢本,但实际上绢本比纸本更难保护。因为绢主要由丝织物织成,里面含有蛋白质,很容易变脆断裂。而纸本正常情况下,宣纸的寿命约八百年,故有“纸寿千年”的美称,不进行保养也会变脆容易开裂。而且其实有很多古书画已经不合适经常展览,因为光对纸质和颜料都会有一定的伤害,这就是为什么展览通常比较暗或者人走过才会亮灯。例如故宫的藏品,展出一次就会休息三年,然而很多地方博物馆美术馆都达不到这个标准,因为故宫的藏品多,藏品可以轮流展览,但普通美术馆很难做到。

收藏周刊:在艺术品修复领域中,或许存在一种争议,应该修旧如旧还是修旧如新,您怎么看?

林祥清:首先,书画修复与西方油画修复对于修旧如旧这个概念有不一样的理解。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油画修复中心是国内较早成立的修复机构,但是这个修复中心所运用的理念都倾向于美国,与欧洲的修复理念不同,所以这也一直都存在争议。古书画是要在可识别的状态下做到天衣无缝,又要具有可逆性。找到一个相对比较统一的点作为参考点,再进行采样修补。书画要保留旧气,太干净会把整个历史见证都洗掉了,这就是所谓的“修旧如旧”。

曾经国家博物馆有一件藏品有一个地方坏掉了,但是当时还没有专门的修复专家,只能把当时还健在的画家请回来修补。尽管他是原作者,但这也已经犯了西方对于修复的大忌。重新画就已经是不可识别。修复重点是这次修完、下次重新装裱依旧能找出之前修补的痕迹。

面对画面上的缺失需要补全时,也就是全色,是一名修复师所要面临的最艰难的状况。简单的一笔可以适当补笔,但是例如一件书法作品需要修补,但是修复师达不到原作者的笔法笔意,那就不能再进行修补了,对于书画要保持最少干扰状态。

收藏周刊:在书画装裱修复方面,广东的发展如何?

林祥清:广东的书画修复技术与其他省份仍有一点差距,例如北京有故宫博物院、沈阳也有沈阳故宫博物院,还有其他如天津、南京、安徽、苏杭等等,他们在历史传承上做得非常好。以前有扬派裱画和苏派裱画流传下来,现在从全国来看,都以“苏裱(苏州裱画)”为主,甚至现今故宫博物院的很多老裱画师都是从江浙一带过去的。扬派与苏派有各自的特点,一个对于古画修复中的“修旧如旧”做得非常好,几乎看不出来;另一个派系在装裱的技巧上非常好,保护性好,舒展也非常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