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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南,唐山十中67届初中毕业生。1968年9月27日下乡到迁西县新庄子公社龙塘大队,后选调到地质队。因患直肠癌于1976年5月病逝,时年26岁。按他本人生前意愿,骨灰安葬在他的第二故乡——龙塘的一个山坡上至今。
关于他的故事,阚星光同志在《青春金字塔》中已做了较多的记叙,我手中仍保存的,是他最后垂危时写的一首诗《献给我的战友》。
记得是1976年1月份,收到龙塘知青谭国明同志一封信,告知海南患了直肠癌,正在天津住院手术。在外地上学的原龙塘知青刘濂、雷振明等人已于路过天津时去医院探望,希望离得远一些的同学们能写封信安慰他。
这一消息使我震惊。对于我们高中同学来讲,海南是个小老弟,我们虽不是一校、一村的,但对他我已经很熟悉。他曾请人比着村里最大的筐给自己编了一副用来挑粪;他曾认认真真给大队提建议要改良农作物品种;他曾和我一起参加一次知青慰问活动,主动挑最远、交通又最不方便的洒河桥片去慰问。记得返回时,有汽车他不坐,直走了90多里路。害得我们先返回的同学顶着交加的雨雪在县城的路口上,直等到下午4点多钟,才见他拄着个树棍、浑身披雪,眉毛眼镜都是白的,两只棉鞋都成了泥雪坨坨,步履蹒跚地远远走来。大家埋怨他太傻,他认认真真地说,这是学老红军长征锻炼自己的好机会。这么顽强的人怎么会这么倒下呢?我赶紧写了封信寄给他。
当时,我已在矿山医院参加工作。按着医疗保护制的原则,我不能直言他的病,只是劝他不要着急,安心养病。我说,我们曾经战胜过那么多困难,病也总会好的,并且建议,趁着住院有空可以写点东西(他的文笔原本不错),因为生活赋予我们这一代实在太多了。其实我的本意里还有一层,写作可以忘忧,可以打发难熬的时光,可以帮他忘却疼痛。后来他回信了,说他从母亲的日记里已知道自己的病情,从1975年4月开始便血,一直不吭声,直到1975年11月感到很不好才去检查,已是晚期,并且说已经在考虑我的建议,写点什么。
后来转眼到了春天,原龙塘知青吴戍仁打电话告诉我,海南已从天津转回唐山市人民医院治疗,约我去看看他。于是,一天上午下了夜班之后,我由东矿乘车去市里,与戍仁及她的弟弟小初一起来到海南的病床前。
这时的海南面色更加苍白消瘦。他坐在床上,身子倚着床头,镜片后的两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我们。我们问他好点吗?他说好点;问他到这儿怎么治病,他说这里没人好好管他的病。戍仁我俩都是搞医的,知道癌晚期的病人只是给予维护治疗。他自己说:“男怕穿鞋,女怕戴帽,我的脚和小腿都肿了。”我们说没那么严重,只是你不大活动才这样。后来护士送药来,记得是一大把油丸状抗癌药。他让小初递给他一个罐头瓶,里面有一些放干了的红糖。他把药一下子都放进嘴里,然后用一个小勺使劲刮那瓶里的红糖。好几下才刮下一点点,然后赶紧送进嘴里和着药使劲咽下去(那个年代可能连这点红糖也是凭票买的)。我们实在见不了他咽药时的痛苦,转身离开了他。
再接戍仁来信已是5月底。她告诉我海南去了,睡在了龙塘的山坡上。同学们已在那里开过了追悼会,并寄来了这首他最后的诗。还说,这首诗连不认识他的人看了都会落泪。确实,现在保存下来的诗稿就是我的小妹流着眼泪抄下来的。
从诗中又见到了他的执着,他的顽强,他对战友深深地怀念,对工作对生活的热切向往。他不甘心这么倒下,他渴望着美好还会在他面前重新展现……
30多年来我不只一次向周围的人们讲到他的故事,讲到他的诗,有的人说,他短暂的一生是一幕悲剧。我想如果是悲剧也应该是苍凉悲壮。壮哉他的真诚,壮哉他的执着,壮哉那颗满怀希翼的26岁年轻的心……
2010年5月,我先后接到龙塘老知青吴戍仁、谭国明的电话,说,如今,我们这些老知青都已经回了城,唯独张海南还“留守”在龙塘,我们都很想他,准备回龙塘看看他,给他立个碑。我听后,非常赞成,我们大伙凑了点钱,委托龙塘村的当年伙伴杨静福、柴万富、柴义泉等人办理立碑的具体事情。一个多月后,立碑的具体事情办完了。征得龙塘村党支部、村委会的同意,当年的龙塘知青吴戍仁、谭国明、王玉棋、高小旭、徐家麟、刘征、以及曾在迁西下乡、海南的朋友卜详城和我乘车来到龙塘。在龙塘村全体党政班子成员和昔日伙伴的陪同下,我们爬上了张海南长眠的山上,只见黑色的墓碑庄严肃穆,墓碑的正面镌刻着“知青楷模张海南之墓”几个大字,背面镌刻着张海南同志的生平事迹。大家在墓碑前举行了简短的仪式,向海南遗像三鞠躬,并向他献上鲜花,告慰长眠在这里已经34年好战友张海南,告知他,其生前志愿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现在已经和正在成为现实,他那勇于奉献、乐于助人、敢于斗争的精神,已成为了我们共同奋斗的信条。